老庄解说呔儿语：老帮子•老梆子

过去，每到冬季，大白菜就成了唐山人必备的蔬菜。一来，唐山盛产大白菜，几分钱一斤，便宜；二来，大白菜可口，熬炒皆宜；再者，过去交通不便，物流困难，也没有暖室大棚，不用说平常百姓，就是有钱的人家也难以买到精菜，因而大白菜便堂而皇之地占据了百姓的餐桌。人们常说“百菜不如白菜”，虽有一定道理，但天天吃白菜也吃得腻腻地。

大白菜好吃，尤其是白菜心儿。家里来了客人，凉拌个糖醋菜心，可谓上等酒肴；家有人得病，没有食欲，切几刀白菜心炝锅，下一绺挂面，便是一顿绝佳的“病号饭”。可白菜帮子的口味就差远了，尤其是老菜帮，炒不烂，炖不熟，连剁馅包包子都塞牙。生活困难的时候，自然脱落的菜帮子，相对嫩一点儿的，要留下来熬着吃。实在不能吃的“老白菜帮”还舍不得扔，还要剁碎喂鸡或喂猪。现在，人们到集市上买白菜，外面的菜帮子要扒掉好几层，才肯上秤付款呢。老白菜帮，唐山人习惯称之为“老帮子”。“老帮子”如同鸡肋，弃之可惜，食之难咽。如“老”到了连平常百姓都嫌弃的地步，那就是名副其实的废弃物了。

“老帮子”一词在生活交际中多用作比喻，讥讽人老而无用，常以“老帮子”相称，相当于“老家伙”、“老东西”等，带有明显的贬义，是对老年人的蔑称。

例如：“老帮子，你管他妈的什么闲事，你身上也痒痒吗？”（老舍《龙须沟》第一幕）“老帮子”也常用于调侃儿。

例如：“退休了，挣不来大钱了，家务活也懒得干了，我们家那老帮子，快成废物点心了。”有时也用于自嘲。例如：“我们这些老帮子要干到头儿了，往后就看你们这些小青年儿了。”

“老帮子”也常被写作“老梆子”。“梆子”，一般是木制或竹制，中间空心，旧时多用在打更、卖香油等的响器以及戏曲伴奏的乐器。“梆子”敲打的时间长了就成了“老梆子”，梆体会变得薄而不匀，甚至还会出现裂纹，其音质就不再脆生，敲击出的声音就要变调。这样的“老梆子”乎几近废物，就该淘汰了。也有人说，“老梆子”指的是棺材。没盖棺盖的棺材形似大号的不带把儿的“梆子”，说人是“老梆子”，实则是咒人行将就木，是要该死了，以此表达“老不死”的意思。这样理解也还说得通。

无论是“老帮子”还是“老梆子”，只要一“老”，其使用价值就要大打折扣。这也没办法，自然规律使然。只要你是个“帮子（梆子）”，最好别“老”，“老”了就要及早退出“历史舞台”。要不，就别怪人家拿着“老帮子（老梆子）”说事儿。说实话，“帮子（梆子）”老了，就要废了。可人老了未必一无是处。人老了稳重，人老了做事严谨，人老了富有经验。要不怎么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