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鼎是个时尚的吉它手,在小城有自己的音乐工作室,但他还是一个“铁匠”。
李鼎,精明时尚,自己开了一个吉它班,也经常参加一些演出,收入也算丰厚,算是小城的一个名人,但他衣着朴素,经常骑一辆旧式坤车。一年到头的朴素衣着,唯一能和他职业相匹配的算是那顶时尚的棒球帽。他的手刚毅有力,眼神炯炯。
认识李鼎还要从非遗说起。一日,一个非常精干的年轻人到我办公室找到我说想把打铁工艺确立为非遗项目,因为他不想让这样的传统手艺失传,这个人就是李鼎。他说原来县城就有七八家铁匠铺,现在都关了,只有他的还在开。现在他跟父亲学上了打铁的手艺,并尝试摆脱传统的马掌、铁钉向工艺品方向转化,他说要让传统的锻打技艺出现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他的主业是吉它教学,打铁只是他的爱好,但他说要“打出自己的特色。”他就是要当一个真正的“铁匠”。一下子我对这个年轻人萌生一种敬意。
一日受邀前往李鼎的铁艺工作室收集素材,那种久违的场面再一次展示在我的眼前。“炉火照天地,红星乱紫烟。”铁锤击打烧红的铁胚,火花从铁胚上飞溅出来,映红了他们刚毅的脸庞,将原本阴冷灰暗的铁匠铺变得明亮又温暖………。
掌锤师傅是李鼎的父亲,今年67岁,从祖辈开始就以打铁为生,可谓是锻打世家。李师傅17岁时跟随父亲学打铁,至今已有50年。李师傅用他们独的“锤语”指挥着李鼎进行着锻打作业。我也最近距离的感受着这项传承了几百年的工艺所带来的视觉冲击和心灵洗礼。
打铁是一种原始的锻造工艺,源于五代,已有2000多年历史,赤城的打铁技艺是从辽金时期发展起来的,至今已有700多年历史。
锻打一件作品要经过取材、锻打、裁剪、定型、镶钢、淬火、冷却、铲磨、抛光等12道工序。传统的打铁与传统生产需求息息相关,像锄头、斧头、柴镰、镢头、铁镐、铁锹、锅铲、火钳、剪刀、钩子等家具,还有建筑用的铁钉、门环等。这些看似简洁、质朴、粗犷、稚拙的器具,却是出自打铁这门民间技艺。这是一份感情,一份寄托,一份对传统工艺不舍的坚守……
打铁要从抡大锤,拉风箱开始,目前,李鼎还不能掌锺,自从李鼎学上打铁技艺后,他就开始尝试说服父亲改变观念,从一只个性钥匙环,一根镇纸开始,逐渐从实用向工艺品方向迈进。让传统铁艺这项老百姓生活息息相关的手艺真的再次萌发了新的生命力。
其实不管是实用品还是工艺品,锻打的程序都是一样的,掌握火候的关键是一样的,坚硬的铁块在经过无数遍的锻打也融合了匠人智慧才演变成各种形式的器皿、工具等。别看铁器很粗糙,制作工序可不简单,要经过选料、锻打、定型、淬火、冷却、铲磨、抛光等多道工序。打出一把好的铁器,选料、火候、捶打等非常重要,既是体力活儿,又是技术活儿。
掌握火候,要靠匠人的眼力、经验和天赋。但凡打铁的,随便拿起一把刀,就能看出那把刀火候的老嫩和深浅。一把刀打好了,打铁师傅往往在上面刻上名号,既有区别于其他打铁铺的作用,也是对质量的一份自信和承诺。
从李鼎的铁艺工作室出来,心里依然沉甸甸的,因为李鼎父亲已经年迈了,我在想有谁能和李鼎把这项工艺传承下来呢?又有谁能和他一样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中去坚守一把寂寞的锤?
现在李鼎的钥匙环、茶具、镇纸等铁艺作品已经在网上销售,有怀旧情结的人都会下单购买,销路一时还不错。李鼎现在在父亲面前还是个“徒弟”还不能掌握火候。他说:“父亲年纪大了,我要尽快掌握这门技艺,从我朋友中选择合伙人,我也带徒弟……”一向乐观的李鼎,显示出了一丝激动。说到创新,他更是滔滔不绝,怎样策划销售,包装如何,希望自己再研发出一些作品,让传统融合现代……
现在李鼎每个月都要生上几次火,最大程度的锻打作品。用他的话来说,心里真正把打铁当作了一门手艺、一门营生,我要坚守,也要创新……